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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我？」聶秦眼眶泛紅，搖著頭傷心的低喃。
上官雲頓時啞口無言，面對聶秦傷懷的眼神，他開始感到心虛，「小秦兒…我…」
「把你的面具掀開！」聶秦一把扯過上官雲的衣領，語氣堅決地命令。
上官雲閉上眼，別過頭不多予理會地望著外頭。
「讓我看你的臉有那麽難嗎？你不是說這傢伙在說謊？既然他在說謊，你為什麽怕被我看到你的模樣？說呀！」聶秦激動的拉著上官雲的肩頭搖晃喊道。
「看了你又能如何？只是徒增心傷罷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傷了…」上官雲歎了一聲，拉下聶秦的手憂傷地說著。
聶秦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低垂著頭的上官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著手伸向那副銀色面具，緩緩的揭開即將揭曉的答案。
上官雲沒有阻止，任由聶秦揭去他的面具，幾乎被灼傷的右臉，讓他難堪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但是讓他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聶秦的反應，想必自己讓他失望了吧？
「你…果然是你…我早該想到的…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聶秦大受打擊的放下手中的面具，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傷心的直問。
「小秦兒…」上官雲見聶秦如此傷心，內心也很難受，他趕緊站起身，緊握著他的手說∶「對不起…我有我的難處…」
聶秦一聽，憤恨的轉過頭看向他喊∶「你有你的難處？那我呢？你為什麽不考慮一下我的心情？我沒有權力知道事實嗎？」
「不是這樣的小秦兒…」上官雲還想要解釋，卻被聶秦用力的推開，害他就這麽跌到地上去，眼睜睜的看著他沖到外頭去。
「真抱歉，害得你們兩個失和了。」在一旁觀望許久的夜鬼輕聲哼笑，語氣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上官雲臉色不怎麽好看的站起身，憤恨的抓起地上的面具就往夜鬼的身上扔，「你去死吧！」
「那還得看閻羅王肯不肯收我呢！」夜鬼不閃也不躲的接收下上官雲的怒氣，隨意的拍了下被砸到的胸膛，站起身朝他走過去。
不待他走近，上官雲隨即退後兩步，怒火難消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打什麽主意，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再傷害他！」語畢。他立刻轉過身追了出去。
「所以我才說你傻呀…連男人的妒忌都不懂…」夜鬼俊逸的臉孔露出心傷的神色，隨即又被陰狠的模樣給掩蓋住。
只要他想要，就沒有他得不到的！上官雲呀上官雲，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會要你乖乖的栽在我的手裏！
烏雲密佈的天空，嘩啦一聲下起了大雨，朦朧間，彷佛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雨中追逐著。
「小秦兒！別跑了…別跑了…」追出來的上官雲連忙拉住不停往前奔跑的聶秦，硬是將不停掙扎的他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放開我！」聶秦又搥又打的大喊，淚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混合著雨水滴到了衣上。
「小秦兒你別這樣！我看了很心痛你知不知道？」雖然被聶秦捶得疼痛不堪，上官雲依舊是緊緊的抱著他不放，語氣哀傷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也情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聶秦緊揪著上官雲的衣衫低吼。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今天的一切已經超乎了他所能接受的範圍，雖然內心早有了答案，可是當他知道了事實，自己還是無法接受，能怪誰呢？要怪就怪他這張臉孔！這雙有如妖眸般的綠眼！
「那就別去想了，不想，你就不會這麽難過了。」上官雲心疼的親吻著聶秦的額，柔著聲安撫道。
聶秦生氣的推開上官雲，不可抑止的大喊。「你說得倒簡單，你以為有那麽容易忘記嗎？你根本不瞭解我的心情！！」
「與你相處了那麽久，你以為我不瞭解嗎？我懂、我也知道！就是怕你知道事實後你會接受不了，我才瞞著你不說，就是怕你會因此傷心難過，我和你大爹爹才商討要如何將你保護得好好的，情願你懵懂的度過一生，也不願意你像現在一樣呀！」上官雲單手捂著胸口悲愴的大喊，為了保護小秦兒，他可以不要這張皮相，可以不讓他認他，就是不能看他傷心難過，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呀！
聶秦沈默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看向上官雲，「大爹爹…也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了？」
觸及那雙哀傷的眼眸，讓上官雲心痛的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伸手想去安撫他，卻立即被躲開，讓他的心更痛了。
「你大爹爹…早在將你交給我時，就知道你是誰了…」
「難怪…難怪他會這麽待我…就因為我不是他的兒子嗎？」聶秦失神的看著濕濘的泥地低喃，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疼。
「你錯了！你大爹爹其實很疼愛你，就如同你二爹爹一般，他們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你怎麽能說這種話？」上官雲走上前抓住聶秦的肩，激動地說道。
「錯的是你！是你們騙了我！既然都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為什麽不隨便找個地方扔了我，讓我去自生自滅？如果大爹爹的對待算是疼愛我的話，那種虛假的親情…我寧願不要！」聶秦生氣的拍開上官雲的手，失去理智地大喊。
上官雲簡直不敢相信聶秦會說出這種話來，一股不可言喻的怒火自胸口燒開，抬掌一揮，只見聶秦偏過的臉孔上鮮明的印出一個紅色掌印，他頓時傻了，卻什麽也不說的轉過身。
「你打我？」聶秦細若蚊聲的音嗓，混合著雨聲深深的刺進上官雲的心扉，難堪…蔓延在兩人之間。
「對！我打你，打你是要你清醒一些！你怎麽能這樣說你大爹爹和二爹爹？他們對你的愛是假是真，你豈會不明白？」上官雲不否認的閉上眼承認，他是疼愛小秦兒，可是這樣大逆不道的小秦兒，讓他很討厭！
「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聶秦一把扯過被對著他的上官雲，用力的把他往樹幹上推的大喊。
上官雲歎了聲，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聶秦被打痛的臉，「痛嗎？」擔憂的問話，換來的是粗暴的回應。
「我恨你！恨你！！」聶秦像是瘋了似的捧著上官雲的臉對那片唇又親又啃，粗魯的動作，讓上官雲不禁吃痛的低哼一聲。
「夠了！放開他！！」原先只是想來看戲的夜鬼，一見聶秦竟然失控的撲向上官雲，還這麽粗魯的對待他，內心頓時一陣不快，邁開腳步大步走上前，用力的拉開聶秦地怒斥。
上官雲悶哼一聲，唇上的一小塊肉隨著夜鬼拉開聶秦的動作被粗魯的咬開，刺痛的感覺頓時蔓延開來。
聶秦憤恨的吐掉口中的肉，狠狠的瞪了夜鬼一眼，才轉過頭對上官雲喊∶「別再裝作一副很懂我的模樣！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夜鬼見狀，只是冷冷一笑，揮手招了來一名下人，「帶二少主到夜閺院去歇息吧！」
「是。」快步跑來的下人一聽，連忙點頭道是，隨即轉過身朝聶秦說∶「二少主請跟小的來吧！」
聶秦不再看向上官雲，只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跟著那名下人離開。
上官雲苦澀的笑了聲，轉過身打算離開，卻被身後的夜鬼拉住。
「我似乎沒有說你可以離開吧？」
低頭看了眼覆在他手上的手，上官雲僅是輕輕一揮，甩開手上的溫暖說∶「我似乎沒虧欠你什麽了。」
「你欠的…可不只這些就能還清，想想，你欠的可是上千條的人命呢！」夜鬼不退反進，湊上前從後抱住上官雲，輕撫著他被灼傷的右臉低聲說道。
上官雲閉了閉眼，隨後又睜開地回道。「那就殺了我吧！」
夜鬼低笑幾聲，扳過上官雲的臉輕輕一吻，「說這什麽話，明知道我會捨不得。」
「你…」上官雲輕輕的推開夜鬼，破了相的俊美臉孔露出一絲怒氣，「真是個無聊的人！」
「或許吧！」夜鬼唇角微揚，毫不在乎被這麽說地回道。
上官雲僅是看了他一眼，隨即邁開腳步離開，既然知道夜鬼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那他也沒必要與他浪費時間，他得找個地方好好想想，也讓小秦兒冷靜一下吧！
「等等！」夜鬼可沒打算讓上官雲離開，一個大跨步，隨即又將人給拉了回來。「雖然我不打算殺你，可是上一任的夜鬼可不這麽打算，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最好留在夜莊，順便看好你的小秦兒吧！」
「哦？」上官雲微微一笑，抬起頭看向夜鬼地說∶「那就要麻煩老兄你替我準備一間廂房了。」
夜鬼隨即露出邪肆的笑容，牽起上官雲的手輕輕一吻，「榮幸至極，有請了。」他微偏過身微笑地說道。
上官雲連看夜鬼一眼都沒有的從他身旁走過去，因為他在想，這傢伙又再打算些什麽，看來他只能暫且聽他的話，先留在這裏吧！反正他也放心不下小秦兒，這也算是順了他的意。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各懷所思的離開這濕濘的地方。
四天了，他已經有四天沒看見那只欺騙他的死狐狸了，他是該恨、該氣他，卻偏偏在見不到他後又意外的想念他，複雜的情緒，讓聶秦感到煩惱無措，起因全是因為那個騙了他的人。
「煩死了！！」聶秦煩惱的猛抓頭髮，大喊一聲後，乾脆站起身，推開房門走到外頭，打算去透透氣。
走在長廊的一路上，風景雖佳，卻多了好幾個殺風景的人，讓聶秦打算獨自觀賞景色的心情都沒了，尤其是他繞到四天前與上官雲吵架的那棵樹旁時，他的心情更壞了。
旋身離開，聶秦也不管自己會走到哪里去，只是一逕的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後終於走到一片寧靜的小林子裏。
「總算有點像樣的地方了。」聶秦左顧右盼了下，見四下無人，隨即施展輕功躍上一顆高大的樹上，躺在樹枝交錯的地方閉眼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聶秦原本以為不會有人來的地方，還是來了兩個人，而且竟然還走到他休息的樹下說話，吵得讓他連獨自一個人靜一下的時間也沒有，讓他不禁火大的低頭看看是誰打擾了他的睡眠。
「你操心他也有好些時日了，瞧你，唇上的傷還沒好，就這麽急著想再被他咬下一口嗎？」說話的人正是夜鬼，此刻他正以著極曖昧的姿勢將上官雲壓在樹幹上，手指輕撫著他被咬下一塊肉的唇瓣說著。
「那似乎不關夜鬼大人您的事吧？」上官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夜鬼，也不反抗的任由他撫摸自己。
「是不關我的事，可是除了我以外，我可不希望你的身上帶有別人給你的傷口…」夜鬼將臉靠向上官雲，輕輕的挑起他的下巴輕聲說道。7 A' l' y
上官雲笑彎了眼，抬手摸著眼前這張俊逸的臉孔說∶「那還真可惜，我恨不得我全身上下都是小秦兒給我的傷口呢！」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似乎不怎麽起作用呢！」上官雲同樣呵呵低笑，靠向夜鬼幾寸地回道。
夜鬼不否認的聳聳肩，伸手撩起上官雲的黑髮笑說∶「因為我知道你沒那個機會靠近他，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一下，別惹我發怒，因為你可承受不起我發怒的後果。
「哦？」上官雲感興趣的挑起一眉，微笑地說∶「那在下該不該感到榮幸呢？」
夜鬼聞言，僅是呵呵的笑了幾聲，低頭親吻了掌心的烏髮笑問∶「雲…我可以這麽叫你吧？」
「若夜鬼大人打定主意要這麽喚在下，那在下…豈能有拒絕的機會？」上官雲面不改色的自夜鬼的手上抽回自己的發，笑意依舊地回問。
「說的好！呵呵…雲，你越來越讓我想侵犯你了，什麽時候…我才能看到你在我懷裏低泣的模樣呢？」夜鬼邊說邊撫摸上官雲的臉孔，修長的手指順著他的臉龐滑至他的頸側，輕柔的摩挲著。
如果可以，上官雲還真想賞他一巴掌，兼奉送他一句變態，可惜他不能這麽做，要事惹火了這匹比他還要狡詐上千萬倍的狐狸，恐怕他今晚真的得在他懷裏低泣了。
「這個嘛…也得看你的誠意如何了，在下一點也感受不到大人您…對在下的厚愛呢！」
夜鬼輕笑幾聲，「是我失禮了，雲你倒是說說看，要我如何做你才會願意當我的人呢？」在他耳輕吹了一口氣，低沉著性感的音嗓問道。
「只要夜鬼大人您別老是阻礙在下就好了，還有…可以先放開在下了吧？」上官雲實在是搞不懂眼前這位難搞的傢伙為什麽會看上他，現在的他可以說要要臉孔沒臉孔，目前的身份還是個死人呢！硬是要他想出個他為什麽老纏著他的理由，他只能說有欠這傢伙幾條人命而已，可是這傢伙又不殺他，實在是讓他想不透呀！
「可以是可以，可是…先讓我為你敷點藥吧！看到你這個傷，我就心煩呢！」夜鬼笑著自懷中掏出典致的小盒子，打開盒蓋，撲進鼻間的淡淡清香，讓人不禁感到神清氣爽。
上官雲無奈的歎了聲，一副認命了的點點頭，「隨你了。」
夜鬼唇角微彎，在盒內沾了點透明的藥膏，輕柔的塗在上官雲受傷的唇上，「你的唇真美，我可以吻一下嗎？」
這句話雖然是在問上官雲，可是他的動作早擺明瞭不讓他拒絕，一個俯身，吻上了那片受傷的薄唇。
「你這傢伙…」這句話照理說應該說得咬牙切齒，可惜上官雲還來不及表達自己厭惡的態度，堵住他的唇卻讓他無法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無奈的閉了閉眼，上官雲索性什麽也不做的讓他吻個夠，反正要反抗嘛…他也沒那個能力，搞不好還會惹火這傢伙，他愛吻就讓他吻吧！反正又不會少掉一塊肉。
而此刻，在樹上將一切看進眼裏的聶秦，已經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怒、是妒，酸澀的感覺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說謊…說什麽喜歡我都是騙人的！」
一聲熟悉的怒吼，驚醒還處在自己思緒中的上官雲，他連忙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夜鬼，四下尋找著內心那抹身影。
「小秦兒？是你嗎？」
聶秦往下一跳，氣憤難當的瞪了兩人一眼，恨恨的轉過頭，施展輕功往自己的廂房奔去。
「小秦兒！」上官雲跑上前想追過去，卻被夜鬼單手攔住，氣得他差點破口大駡，要不是因為他，小秦兒才不會誤會他，都是這個傢伙害的！
「如果不想再被咬掉一塊肉，你最好別追上去。」夜鬼可沒忘記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他可不希望他看上的人再度受傷呢！
上官雲揮開夜鬼的手，「我的事你最好別管！」語畢。他頭也不回的追上前，一塊肉算什麽，失去他的小秦兒，才真是要了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