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位神采迷人、風度翩翩的俊逸男士走入禁夜酒吧時,立即吸引旁人
   的目光,畢竟像這種如此出色的男人並不多見,不看可浪費了。
   「唷!魅力有增無減,如果不當醫生的話,可以考慮去當牛郎。」蕭
   玄辰見了翟雋風身後一群緊隨的視線,挑了眉的睨著他消遣一番。
   「這是你對好久不見的朋友該說的話嗎?」翟雋風當然也不會讓他佔
   盡便宜,他反睇一眼。
   兩人互別苗頭的相覷一眼,便愉快的笑了開來。
   「看來你過得相當不錯嘛!」
   「你也是一樣。珞呢?」原本他今晚就打算到關珞家找他談談,所幸
   蕭玄辰及時通知他珞醉倒在店裡,才不致使他撲了個空。
   漫長的六年歲月,也無法使他忘情於關珞,雖然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也
   換過不少情人,但是停駐在他心裡的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在那裡。」蕭玄辰眼睛瞄向趴在吧台上已醉得差不多的關珞。
   半掩的幽瞳,茫然的望著他們,連看見了翟雋風也沒一點反應,不是
   醉了會是什麼?
   「珞……」翟雋風捲開覆在關珞額前的散落髮絲,眸中含著心疼的撫
   過他的臉。
   脫去年少的青澀,如今他俊秀的酷帥外型,多了一分成熟的穩重,但
   更有一股無形的冷然。
   都是他害他變得如此的嗎?
   關珞彷彿對他的聲音有所感覺似的,他眨了眨眼看著他,緊顰的眉頭
   好似正努力回想什麼事似的。
   翟雋風溫柔一笑的撫開他困惑的眉間。
   「要不是他醉得意識模糊,你早就被他大卸八塊了,也不會沒有動靜
   的讓你又看又摸。」蕭去辰眼角膘了他一眼,幸災樂禍的提醒他。
   「他通常喝酒都這麼沒有節制嗎?」翟雋風不悅的輕蹙濃眉。
   「不會,至少不曾如此。可能是因為明天要當新郎,所以還調適不過
   來。」他語帶弦外之音的瞟了他一眼。
   「就某個層面來說,他是該有一些心理準備。」翟雋風略揚的俊眉泛
   起一抹算計的笑容,他很期待看他的新郎裝扮。
   「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吧?有沒有被捉到狐狸尾巴?」蕭玄辰難得正經
   的問。
   「以清凡的能力當然是萬無一失,就算他們發覺到不對勁,也來不及
   了。」翟雋風望著仍舊一臉無神的關珞,他這次不會放他走了。
   「連你那位兒時好友也被你徹底的利用了。」蕭玄辰嘖聲哼道。
   「哈佛企管博士不好好發揮所長,怎麼對得起他的所學?」翟雋風理
   所當然的輕揚嘴角。
   「你不怕他不跟你走?」蕭玄辰意有所指的瞞了眼關珞。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就算他不走,我也會扛著他走。我已經錯過他
   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他。」黑曜石般的炯炯雙眸,傳達
   著堅定的光彩。他會鎖住他一生,用他全部的愛彌補他們失去的時間
   。
   「真難得看見你強硬的一面,真是大不如從前喔!」蕭玄辰感歎之餘
   還不忘挖苦他。
   翟雋風沒有反駁地笑了笑,「不跟你多談了,我送他回去。」
   「珞,我們回去囉!
   翟雋風扶起連站都有問題的關珞,走出了禁夜酒吧。
   ※ ※ ※
   沁涼的夜風淡掃街頭,帶來一絲如水的冷意,熠熠生輝的星子點綴在
   浩翰的裡空,格外燦爛奪目。
   「小心。」翟雋風一手摟著關珞的細腰,避免他往前傾倒,「還是一
   樣是個令人放心不下的小鬼。」嘴上雖無奈的嘀咕,眼底卻溢滿了柔
   情,他扶著他走向自己的車。
   「等一下,把他交給我,我送他回去。」高俊斯文的高秉惟突然從一
   旁竄出,阻擋在他們面前。
   今晚他本想找關珞討論明天婚禮的事宜,卻不見他待在家中,當下便
   到這裡找他。
   他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地方,也是瞞著關珞偷偷跟蹤才得知的。
   「你想我有可能把他交給你嗎?」翟雋風半瞇著眼,一語雙關地道。
   看樣子他很清楚關珞所有的事情,就連這裡也知道了。
   「他明天就要結婚了,你不應該再出現在他面前。他好不容易才回到
   正常的生活,你就放過他吧!高秉惟義正辭嚴的說著,並承受他犀利
   的目光。翟雋風的言外之意使他一驚,莫非他已看出他對關珞所抱持
   的感情?
   翟雋風失笑的揚唇,「你的心理還真容易瞭解,以結婚的正當理由逼
   我放棄他,然後你依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他身邊?真是不錯的打算
   。那麼,我想六年前的那封信你也沒有交給他吧?」
   他當初就是因為太為關珞著想才使得兩人皆為情所困,如今他回來是
   為了帶走關珞,不然他以為自己又是為了何故出現在他們面前?
   高秉惟面有難色的沉默不語,他就知道翟雋風此趟回來是為了搶走關
   珞,他要如何才能留下關珞?就算關珞無法回應自己的感情,但是只
   要他能待在自己身邊他就滿足了啊!
   事過境遷,翟雋風也不想太過追究,於是扶著稍稍清醒的關珞,不予
   理會的從高秉惟身邊走過。
   「你憑什麼就這樣搶走他?六年來我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當他寂寞難
   過的時候,你在哪裡?沒錯!那封信我是沒有交給他,但我認識他的
   時間比你長,知道的事也比你多,甚至對他的感情也不比你少,為什
   麼我得眼睜睜地看你搶走他?你既然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高秉惟難得動怒的揪起他的前襟。
   為什麼經過了六年的四季交替,關珞仍然對他念念不忘,為什麼他仍
   然代替不了他?
   翟雋風冷哼的睨了他一眼,「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不過你說了這麼多
   ,我還是一樣會帶走他,所以我勸你盡早死了這條心吧。」他揮開揪
   緊胸前的氣憤雙手。
   就算他與關珞相處的時間比他長又如何?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道
   理可循,所以他還是趁早死心吧。
   高秉惟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姑且不論我對他的心情如阿,你
   難道要他在社會上無法立足?你忍心看他遭人歧視批評?如果你愛他
   就不該扯他後腿,更不能讓他頂著逃婚的惡名。」
   他仍不死心的-一提出對自己有利的論點,阻止他帶走關珞。
   「誰說他會逃婚?」翟雋風唇角揚起不羈的微弧,語中的深意耐人尋
   味。
   「你到底在打算什麼?」他實在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唯一能確定的
   是他這次勢必將帶走關珞。
   翟雋風瞥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的逕自抱起關珞走向他的車。
   「放開他!你要把他帶去哪裡?」
   翟雋風對他的喊叫恍若未聞,快速的開車疾駛而去,留下高秉惟一人
   神色黯然的看著他們從眼前離去。
   ※ ※ ※
   「水……嗝……我要喝水……」
   醉得昏昏沉沉的關珞覺得口乾舌燥,濕潤的舌尖誘人的舔抿著雙唇,
   雙手也無意識的扯開領帶。
   「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倒水給你喝。」
   翟雋風扶著腳步顛亂的關珞,讓他半躺在沙發上,自己則走進廚房倒
   了杯水出來。
   雙唇一感受到水的滋潤,關珞便抓緊杯子大口的猛喝著水,久旱逢甘
   霖般的一口氣將它喝完。
   「慢慢喝,小心噎到。」沒什麼酒量還敢喝那麼多,真是自找罪受。
   「還要嗎?」翟雋風問著半醉十清醒的關珞。
   關珞搖了一下頭,突然察覺哪裡有著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便集中注意
   力的盯著眼前這張非常熟悉的臉,頓時眼瞳圓睜,混飩不清的意識如
   道電磁般的在瞬間清醒過來。
   是他!
   「你……唔!」
   他迅速的坐起來,才一開口胃裡便倏地一陣翻攪,他趕緊摀住口,衝
   到浴室大吐特吐。
   吐到連胃酸都湧上了喉間,關珞整個人也已虛脫無力的蹲坐在馬桶邊
   。
   「好點了嗎?」翟雋風擰乾一條濕毛巾遞到他眼前,關心的問道。
   聞聲,他怔然的雙眸看了下眼前的濕毛巾,又抬眼往上看著他。這一
   定是夢,否則就是他醉了。
   每當午夜夢迴,他的身影總是清晰的出現在他而前;夢醒之後,他才
   知道不過是一場夢!
   「還在在醉嗎?」翟雋風見他毫無動靜的互盯著他看,便蹲下來為他
   擦拭恍惚的臉。莫非還沒清醒?
   清涼的感覺確確實實透過肌膚傳達給知覺,關珞仍一臉不確定的叫了
   聲:「雋風?」「沒錯,是我。」含情帶笑的溫柔眼眸深望著他。
   關珞臉色一冷,便毫無預警的朝他臉上揮過一拳,人隨即搖搖晃晃的
   直往門口走去。
   「珞--」翟雋風趕緊擋在門前阻止他離開。
   「讓開!」關珞恨恨的瞪著他。依然是記憶中的那張俊逸輪廓,但是
   這次他是真的站在他眼前,不再只是夢。
   「我們……談談好嗎?」
   翟雋風手一伸,關珞隨即閃避他的碰觸;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收回自
   己的手。
   「沒什麼好談的。」關珞板著冷臉拒絕多談。他們還有什麼好談,想
   解釋的話就免了,他已經聽膩了。
   翟雋風傷腦筋的看看他,看來關珞比他想像中還要恨自己。
   「不問我為什麼回來嗎?」
   關珞冷瞥他一眼,「我管得著嗎?」
   是啊!他為什麼要回來?就在這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時候,他為什麼還
   要回來擾亂收猶如死水的心?
   「事實,我是來要回六年前失去的一樣東西。」翟雋風不理會他挑釁
   的冷言,自顧自地續道,炯炯雙眸含著異樣的光芒直盯著他。
   關珞嗤聲一哼;「那不關我的事,走開,我要回去了。」他故意忽略
   他眸中投來的光彩。事到如今,他究竟想換回什麼?
   「不想知道我是來要回什麼東西的嗎?」
   含情脈脈的眼,逼得關珞無法閃避。
   「我管你是回來做什麼,反正那統統與我無關。現在,你最好讓開讓
   我走。」關珞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他不是他高興就疼疼他,不高興
   就丟棄的玩偶;當初是他丟下他逃開的,如今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看來想心平氣和的解釋恐怕很難,這傢伙的
   脾氣比以前更拗了。
   「不讓我走是什麼意思?你別忘了,六年前是你從我身邊逃開,如今
   你又回來做什麼?」關珞失去六年來他所自恃的漠然,語似含悲的對
   他怒吼。
   「如果你肯給我機會解釋的話,我會……」
   「再多的解釋也只不過是藉口,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我明
   天就要結婚了,而你身邊也有一個阮芷苓,這樣不是很完美了嗎?你
   還解釋一堆有什麼用?」關珞不屑的嘲笑著,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
   ,他們又何必相遇?那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你怎麼會扯到芷苓……」翟雋風納悶的眉頭一蹩,隨即又舒展輕揚
   ,「哦,你誤會了,我們正巧塔同一班飛機回國,而且她也已經結婚
   了。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在跟我嘔氣?」原來他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
   漠不在乎。
   關珞臉色一僵,「你不要扯遠了。讓開!我們之間已經沒任何瓜葛了
   ,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叫你滾開聽見了沒?」
   翟雋風瀟灑自若的態度惹怒了關珞,他憤怒的揪起他的衣襟想將他甩
   開,卻被桎梏在他的雙臂中。
   「你做什麼?放開我!」關珞憤怒的揮拳掙扎,只是揮落的拳頭因酒
   醉的關係少了幾分力道,對翟雋風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癢。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翟雋風迫不得已地將他的雙手反剪子背後,更惹得地橫眉豎眼的瞪他
   。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該說的六年前就該說了,現在說不會太遲
   了嗎?」就是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才更無法原諒他。
   翟雋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現在還不會太遲,如果我現在要你跟我
   一起走,你會不會跟我走?!」他深情款款的凝照著他,一手輕撫著
   滿是錯愕的俊秀臉龐。
   關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為什麼現在才說這種話?六年前他等的就是
   這句話,為什麼他卻不說?他不禁笑歎命運的無常。
   「不會!你也曾經說過要帶我一起私奔,最後……你還是丟下我自己
   走了,所以我不會再相信你。況且,我也有我的立場,明天是我結婚
   的日子,我更不可能因你而讓公司名聲受損,使我的父母蒙羞。」
   腦中閃過前幾天電視上的畫面,他現在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名醫,又即
   將是醫院的繼承人,他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答應他嗎?他們彼此已經錯
   失太多機會,現在又困於殘酷的現實之中,他們真能義無反顧的逃走
   嗎?
   至少他不能,因為他的父母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他們絕不可能順
   利的在一起。
   「如果我非帶你走不可呢?」翟雋風臉色一沉。他是不是還不肯原諒
   他?他不相信他會為了公司及對他漠不關心的父母寧願結婚也不跟他
   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
   關珞的冷臉藏著情緒,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冷言表明,令翟雋風變得
   有點焦躁。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帶你走,你真的不想跟我走?如果你是因為我
   當年的不告而別,這個我可以對你解釋;但如果是其他原因,你可不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這六年間,我心裡惦記著的就只有你而已,你
   難道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為什麼他的態度會如此堅決?不禁令
   他大感意外。
   幽深的暗瞳掠過一抹悲色,他現在有點瞭解當初他離開的原因了,就
   是正因為太為對方著想,所以才會令人變得膽怯而遲疑不決。
   「我們兩個立場不同,所以……」
   翟雋風一聽又是敷衍的話,雙唇立即落下,掠奪著他想了六年的柔唇
   ,激烈的吻著,深深的索求,彼此交纏的舌更是難捨難分,彷彿想將
   對方的靈魂吸納於自己的口中般地濃烈。
   激情的蜜液從不見縫隙的唇角煽情的流出,關珞反剪的雙手也在不知
   不覺中被松放,更無意識的攀上翟雋風的後頸,兩人忘我的吻著……
   不知吻了多久,翟雋風才滿意的抽離唇舌,而關珞的腦子似乎又更暈
   然了,一臉迷亂又恍惚的嬌喘不休。
   「珞,跟我走。」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誘惑著,這一吻翟
   雋風便知道關珞仍傾心於他,但究竟是為了什麼使他遲遲不肯答應跟
   他走?
   「嗯……」腦中如停止運作般的一片空白,關珞不經意的應了聲。片
   刻過後,他猛一驚的回過神,推開依偎的胸膛。「我不會跟你走的。
   」
   關珞再次堅定的聲明,隨即又像害怕什麼似地開了門匆匆的逃了出去
   。
   翟雋風不解的望著逃離的背影沉思,「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裝飾得耀眼華麗,賓客來往穿梭其間,大紅的
   雙喜字高掛大門正前方的盡頭處。今天正是關、江兩大集團大喜之日
   ,邀請的賓客不乏社會名流政要,可見這兩家的勢力小戲不得。
   叩叩--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敲醒一臉怔忡的關珞。
   「請進。」
   「關珞,你今天特別的帥喔!」韓若瑜一身合宜的宴會打扮看起來明
   艷動人。
   一身純白的燕尾禮服,襯托出關珞冷俊端麗的容貌,更凸顯了他梳得
   服貼的紅澤髮色。他虛應的對她一笑,到現在他還沒有當新郎的真實
   感。
   「秉惟呢?他怎麼沒在這裡陪你?」韓若瑜在他面前的沙發坐下。
   「他去幫忙招呼賓客。」
   「他為了籌備這次的婚禮,可是比你還緊張,慎重的程度讓人以為要
   結婚的是他。」韓若瑜微微一笑,取笑著不在場的高秉惟。
   「你們兩人還不考慮結婚嗎?」
   韓若瑜微斂笑意,「我是有跟他提過,但是他似乎還下不了決心。我
   也曾懷疑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交往對象,可是他平常談論的就只有公
   事,要不然就是你的事,根本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女朋友
   。」
   「我想秉惟應該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才對,你不要想太多了。」關
   珞神色不定的搪塞兩句。
   「哎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跟你說這種事。真是抱歉,我
   應該說些喜氣洋洋的話才是。恭喜你,祝你新婚愉快。」
   此時門外又響起催促的敲門聲,更迫不及待的旋開了門--
   「小珞,準備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咦!你怎麼會在這裡?」高
   秉惟眉頭一蹩的看著她。
   「我是來跟關珞說聲恭喜的。」她淺然一笑。
   「我準備好了,可以走了。」關珞不經意的歎了口氣,戴上純白的手
   套朝門口走去。
   高秉惟一臉憂忡的望著顯得寂寥的背影,心中甚是掙扎。
   「秉惟,走了啊!」韓若瑜催促著突然發起呆的高秉惟。
   兩人也跟著往大廳而去。
   ※ ※ ※
   可容納上千人的婚禮大廳,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歡慶氣氛;但關珞卻一
   點也高興不起來,他面無表情的冷眼掃過每張笑臉,心裡更是厭惡。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步上他父母的後塵,成為利益結合下的犧牲者
   。
   漫長的婚禮終於進行到宣誓的儀式,此時門口卻傳來一陣騷動。
   「喂,你們站住,沒有邀請函不可以進去!」
   門口的侍者大聲的叫喊,令大廳內所有貴賓不禁回頭探看。
   關珞更是驚愕的瞪著不速之客直直地朝他走來。
   怎麼會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等一下!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面有慍色的關
   父迅速阻擋翟雋風的去路。
   翟雋風不以為意的瞟了他一眼,又直直的望向關珞,「我是來帶他走
   的。」
   他單刀直入的說明來意,也使得大廳中一時沉默的賓客們彼此交頭接
   耳,竊竊私語。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豈容得了你在這裡鬧場?叫警察來將
   他帶走!」關父滿臉怒容的下達命令。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公司和關珞讓你選擇,你會選哪一
   個?」翟雋風不懷好意的笑容充滿了自信,令人不禁納悶他話中的涵
   義。
   「這個問題太可笑了,我不予置評,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我可要叫
   人了。」關父氣勢凜然的冷道。
   翟雋風仍一派從容的微笑著,「清凡,你說該怎麼辦?」目光瞥了下
   身邊斯文俊秀的男子。
   「關先生,您好,我是景陽投資顧問的負責人俞清凡。您的公司從現
   在起已歸翟先生所有,這裡是股權的讓渡書及其他董事股東的同意書
   ,請您過目。」俞清凡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將手中的資料遞給震
   驚萬分的關父。
   「這……這怎麼可能?」關父迅速的瀏覽手中的資料,臉色愈變愈沉
   。
   而此刻,大廳內也早已響起一片嘈雜的討論聲,連江氏財團的人也走
   過來瞭解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關父語氣不快的質問。
   「現在你會選擇哪一個?」翟雋風再度問著手中緊握所有文件的關父
   ,只見他像只鬥敗公雞狠狠的瞪著他。
   翟雋風莞爾一笑,越過他身邊直直走向關珞。為了讓關珞能完全脫離
   他父母的掌控,他很早就開始計劃這件事,幸好能趕在他結婚前完成
   。
   「珞--」
   翟雋風走至他面前,深情的喚了聲,卻遭關珞潑灑了一臉的雞尾酒。
   握緊酒杯的手微微發顫。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這樣一來
   ,他的名聲將毀於一旦,他真的值得讓他這麼做嗎?
   「珞,我愛你,跟我一起走。」閃著金橙色的汁液,滑過他深情款款
   的輪廓,滴濕了上衣,含情的眸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內心交戰的關珞
   。
   關珞迷惘的望著他。他真的可以跟他一起走嗎?他真的可以嗎?
   「我愛你,這輩子我只跟你說,也只愛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翟
   雋風伸出手等他握住。他這輩子從來不曾這麼緊張,也沒有如此膽小
   害怕過,他怕萬一他真的拒絕他……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大廳裡所有
   的人也都看著這一幕,屏息以待--「他不會跟你走的,你這個同性
   戀給我滾出去!」關父怒氣沖沖的推開他。
   「珞……」翟雋風不死心的叫喚著他,他當真不願跟他走?
   「我兒子不是同性戀,你不要再來糾纏不休。」公司被奪,他絕不容
   許關珞再毀壞他的名譽。「小珞,你不准背叛我,聽見了嗎!」關父
   對他低語警告。
   關珞望著臉色頓沉但眸中仍含深切期望的翟雋風,心中湧起一股激動
   --
   「帶我走。」他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來吧!」
   翟雋風揚起唇角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帶著他奔出婚禮大廳,引起在場
   賓客一陣哄然。
   「你們站住!阻止他們!」顏面全失的關父,氣急敗壞的大吼。
   「關先生,你只要在這些契約書簽上你的名字,你仍舊可以保有你的
   公司,這算是我們帶走關珞的代價。」俞清凡微笑的將文件遞給他之
   後,也從容的離開混亂嘈雜的大廳。
   ※ ※ ※
   「小珞!」尾隨在他們之後追出的高秉惟,急心叫住正要坐進車裡的
   關珞。
   「你又跟來做什麼?」翟雋風霸道的攬著關珞,不讓他接近高秉惟。
   高秉推一言不發的從西裝外套的內袋拿出一封信,「這給你。」
   他徹底認輸了。翟雋風不畏世人的眼光,坦然表達了自己的愛意,光
   憑這一點他就輸了。
   關珞納悶的接過信拆開一看,難掩驚色的看了看翟雋風,又望著內疚
   的高秉惟,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這是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感到愧疚的事;現在物歸原主,我也可以
   死心了。祝你們幸福,再見。」高秉惟不敢奢求他能原諒自己,於是
   黯然的轉身離開。
   「秉惟,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關珞哽咽的喊住他。這幾年要
   不是他陪在自己身邊,他早就沒法在那個家中撐下去;如果要說誰對
   誰該感到愧疚,他虧欠他的更多。
   高秉惟聞言止步,卻沒有轉過身,只是欣然回道:「當然。」他仍無
   法目送著他離去。
   「走吧!」
   「嗯。」
   ※ ※ ※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只要有你的地方都可以。」翟雋風啄了下關珞的柔唇。
   「那醫院該怎麼辦?」關珞語帶憂心地詢問。
   「就由姐姐的小孩繼承,這我都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如羽毛般的
   輕吻,細細綿綿的落在他的臉上。
   「這不是夢吧?」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他陶然的臉上洋溢著
   幸福。
   突然,關珞吃痛的叫了聲:「哎喲!」
   「不是夢吧?我已經將你買下來了,所以你永遠都是屬於我的。」火
   熱的舌舔了舔印在頸邊鎖骨的齒痕。
   「我愛你!」
   「我更愛你!」
   「有多愛?」
   「我用行動證明。」
   「啊!你……嗯……」
   一室的春色蕩漾,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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