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先說你為什麼在這個時間跑回來？」現在應該是下午第二堂課，他
該不會又翹課了吧？
「我肚子痛。」關珞緊張的面對著他坐過按發裡，隨口胡謅一個藉口
，又瞄了一眼翟雋風不予置評的表情。
「你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藉口？」要裝病人也沒一臉病相，翟雋風當場
揭穿根本不具說服力的謊言的謊言，他挑高眉投以詢問的眼神。
「你不信就當我是翹課好了。」反正編什麼藉口也一樣瞞不過他，關
珞聳聳肩，倒也乾脆的承認。
「為什麼翹課？」自他搬來同住後，就不曾再見他有翹課的行徑，而
且他已脫離了那群不良少年的團體，就更沒有理由翹課了；又看他這
陣子顯得無精打采的，會不會在學校裡出了什麼事？翟雋風若有所思
的打量著他。
「你有聽過翹課還需要原因的嗎？」他為什麼總是對自己的事這麼敏
感？在他面前自己彷彿是透明人一樣無所遁形。關珞避開他的審問，
裝作若無其事。
翟雋風似乎看穿他的偽裝，唇角一揚。關珞一有事瞞他就會故意帶開
話題，難道他還不足以讓他信任嗎？
「你在學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那群人又來找你麻煩？」眸中
的銳光一閃，該不會是那個沒得逞的傢伙又去騷擾關格吧？
關珞愀然變色的微微一僵，又想起那晚差點遭受的屈辱，還有……在
翟雋風手中感受到那全身戰慄的快感，令他臉上不由自主的一熱。
身體依然清晰的記得他技巧快的愛撫，那包圍著自己的厚實大掌輕撫
、控操、套弄，在在令他不能自己的向他索求更多，不斷的追求那份
火熱以及……那溫暖的懷抱。
自他有記憶以來，父母親就很少抱他，即使他用著憐求的眼光拚命告
訴他們他多想要他們的擁抱、跟他說愛他，他們卻視若無睹的忽略他
心中微弱的希望，他所祈求的不過是小小的溫暖啊！
「關珞……」
耳邊傳來呼喚他的聲音，關珞連忙回神收起心思，赫然發現翟雋風面
露擔心的深刻輪廓越過中間的玻璃桌，停在距離他跟前十公分處正在
對著他。
心臟一時難以壓抑的飛快跳動，「你！你幹嘛靠得這麼近？」關珞懊
怒的瞪著他。
「我叫你，你都不出聲，在想些什麼？」翟雋風才一臉莫名，這有什
麼好生氣的？他坐回沙發上狐疑的瞧著他。
「什麼事都沒有！」關珞不耐煩的回道。他最近愈來愈奇怪了，每當
翟雋風一靠近他，他整個人就會變得不對勁，尤其是跟他正眼相對時
，胸口的悸動更是不明所以的擴散至整個心間，令他感到無措。
「是嗎？」翟雋風擺明了不信。
「你實在很囉唆！沒事就是沒事，那些課上起來無聊死了，就這樣而
已，哪兒什麼原因。」他白了他一眼。他非得每件事要追根究底嗎？
再這樣下去，他害怕自己會愈來愈依賴他，所以才隱瞞這件事，反正
那也只是一時的風雨，過一陣子流言自然就會平靜下來，用不著他操
這個心。
見翟雋風仍半信半疑，關珞趕緊轉移話題。「你別光只地說我，你還
不是對我隱瞞你是同性戀的事實，還在門前做……做那種事。」尾音
漸漸轉弱。他們竟然……竟然就在門前接吻起來，一想到剛才的畫面
，他就是種說不出的震驚與氣憤。那個長得娘娘腔的美男子說他小鬼
又瞪他，實在令他氣不過；但是在那種場面，他除了啞口無言外，也
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驚愣的呆站在原地。
心有如被石子驚擾的平靜湖面，蒙開一波波的酸澀漣漪。
翟雋風不語的盯了他片刻，平靜的對他解釋：「原本我就不打算告訴
你我的性向，而且也沒必要。在這個文明的社會裡，同性戀仍是個禁
忌的存在；雖然也有人不排斥，但那只不過是滿足他們的好奇心而已
。更何況像你們這樣年紀的小鬼，又怎麼會瞭解同性戀是怎麼回事，
又是以什麼樣的眼光去看待它。所以不告訴你是為你好，以免你一天
到晚避我避得遠遠的；不過既然讓你碰見了，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拿起桌上的香煙，取了一根點抽著，煙霧裊裊升起，透過絲絲輕
霧，他正玩味的挑眉等著關珞的反應。
事情還是防不勝防，既然被他握個正著，再辯解也無益，現在就看他
如何決定了--離開或留下，就看他能不能接受自己而已。
「你們這些人不要小鬼小鬼的叫，你們一樣也是從小鬼長大的。如果
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是同性戀就被嚇跑，那可就要讓你失望了；再說當
初是我要求寄往在這裡的，當然更不可能因為你個人的性向問題而離
開，只是……那種事不要在這裡做。」他不同性戀沒什麼偏見，但是
他不希望他把男人帶回來這裡，也不想看到他跟其他男人的親熱畫面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雙手永遠不要再去抱別人！
關珞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那種事是什麼事？你可以說明白一點嗎？」翟雋風輕揚迷人的淺弧
，他雖感詫異，又因關珞能接受同性戀的他而寬心，這真是出乎他意
料之外的結果。
關珞一張酷帥的瓜子臉倏地微紅，清亮的眼瞳狠狠的瞪著他，這分明
是明知故問，存心捉弄他！
「你自己心知肚明，哪需要再說明白什麼？」關珞沒好氣的冷冷說道
。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莫非有人在吃醋？」他依然是一臉戲謔的輕
笑。
他覺得隱藏在憤世嫉俗面孔下的關珞，一定是非常惹人疼愛的小孩，
堅強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顆寂寞渴愛的心，有時孤傲得令人難以親近，
卻掩藏不住他的寂寞孤單。也許他就是被他這種矛盾的性情所吸引，
進而想去愛他。
誰會跟那種人吃醋？不要拿我跟他們相提並論，「關珞一反平常的冷
靜朝他憤怒的低吼。他從沒見過像他如此自大又自信過度的人，他以
為每個人都非得為他爭風吃醋不可嗎？他氣紅了臉，瞪著眼前不知謙
虛為何物的男人。
翟雋風促狎的笑臉突然斂起，溫柔的朝他笑了笑，「你當然不能跟他
們直提並論了，因為你是特別的。」
他半認真調侃的說著，關珞霎時從抄發上起身。
「你－－」胸口怦怦的飛快跳躍著，如雷貫耳的心跳聲欲震穿耳膜似
的不斷傳來，心中的異樣感覺，令關珞突然有一股想逃開他的衝動。
他轉身欲奔回房間，卻被發現他不對勁的翟雋風快一步拉住他。兩人
相望，又是一陣錯愕無語。
關珞用力甩開他的手，衝進自己房中，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從愕然之中回過神的翟雋風，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複雜神情。他沒有錯
看關珞眼中的情動！
他怎麼也料想不到關珞竟跟自己有相同的心情。說不定這只是他一時
情緒激動使然，他可不能當真。不管怎麼說，他一定要避免讓兩人陷
入無法脫困的泥沼中，這對他們兩個都好。翟雋風原本俊逸的五官，
此刻是黯然的。
而在房內的關珞，此時正仰躺在床呆瞪著天老闆。
你是特別的－－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句話。在他父母的心中，他是一個沒必要的存
在，若不是當初雙方的婚姻條件中，言明必須生了一位繼承兩家事業
的繼承人，否則他也不會誕生在這樣的家庭，更沒有人會以為他是特
別的存在。
為什麼只要想起翟雋風的這句話，胸口就覺得熱熱的？關珞一手按在
胸前！試著平撫心中的鼓動。他覺得內心有什麼逐漸剝落，但卻無法
清楚的瞭解那是什麼；他閉上眼睛想要去感覺，但睡意不一會兒卻悄
悄來襲，令他沉然的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模糊的幾聲敲門聲輕響－－「關珞，出來吃飯了。
」
遊走在半夢增醒間的關珞睡意正濃，也就懶得應聲，過了半晌，門外
的人又叫了幾聲，片刻，睡夢中的他模糊的感覺到有人進入他的房間
。
「真是的，竟然就這樣睡著了。」一直在門外等不到回音的翟雋風，
索性開門進入他房中，看見他還穿著制服躺在床上睡覺，他也只能沒
轍的歎口氣。
他走到床邊替他蓋上被子，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床邊盯著他的
臉。平時不常笑的清秀五官，其實更凸顯了他的存在感，而現在柔和
的睡容卻是一臉稚氣。翟雋風情難自禁的在他額頭落下一吻，這樣應
該可以吧！他在心中對自己如此說著。
「真是令人難以抗拒啊！」翟雋風歎了口氣的苦笑道。
之後，他關上燈走了出去。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關珞十分驚愕的睜開雙眸。他在翟雋風替他蓋
上被子時就已經清醒了，只是在那種情況下醒來又顯得很尷尬，只好
繼續裝睡，但是接下來的事卻令他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伸手撫摸尚留餘溫的吻。他應該起來大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然而
他卻不討厭。有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非他在不知不覺中已愛上了他？！這個令人震撼的想法像一枚炸彈
般投入他的心中，炸開所有堆積的思緒，恍然間，一切都再明白不過
了……這一夜，關珞一夜無眠。
※ ※ ※
清朗的墨空懸掛著彎月如鉤，稀稀落落的星子互相輝映的點綴夜空。
寂靜的房間內，銀色月光透過窗戶迤邐於床上一抹未眠的身影，關珞
凝視著窗外的月空，思緒紛沓。
自那天起，翟雋風的態度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除了課業上的問
題外，他們交談的機率幾乎接近零，而且每天早出晚歸的他彷彿是刻
意避開自己。
但令他不解的是，他每晚回來一定會潛進他的房間給他一個晚安吻，
這是他在無法成眠的夜晚無意中發現的，他就是說從那天開始他便偷
偷摸摸的對他做這種事，但另一方面卻故意疏遠他。他到底為什麼要
這麼做？
自從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後，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但他
就是無法容忍他的漠視。
今晚，他一定要問個明白，他不想再這麼曖昧不明下去，不想有那彷
彿將被拋下的忐忑不安。
門把輕輕的轉動，關珞立即假寐的閉上眼睛，無聲無息的身影立在床
邊透邊微弱的月光凝視了他一會兒，才俯身吻上他的額間，隨即欲轉
身離開。
「為什麼要避著我？」關珞在他轉身之際立刻坐起身的質問他，語氣
之中飽含壓抑的慍怒，在漆黑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地響起。
「你還沒睡？」翟雋風吃驚的猛然回頭。
床燈的柔和光量瞬間籠罩室內，使兩人無所遁形的對望著。
「你說！為什麼總是躲著我卻又這麼做？這樣耍我很好玩是嗎？」關
珞雙手絞緊了被單，一雙滿是熾怒之色的眸瞳直直瞪著他。他真的不
懂他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我並沒有耍你的意思。至於半夜潛進你房間這件事，我很抱歉，我
不會再這麼做了。」翟雋風斂色道歉，他沒想到這事竟會被他發現，
他實在太疏忽了。
「我不要你道歉！給我理由，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避開我？」關珞激動
的大吼。為什麼要道歉？這樣一來，不就說明了這一切都不具任何意
義嗎？他要的不是這種推托之辭。
翟雋風若有所思的瞧了他片刻，既無奈又疲倦地歎了口氣。
「關珞，這只是你一時的錯覺罷了，這個圈子並不如你想的這麼簡單
，趁現在還來得及抽身趕快回頭，不要讓自以為是的錯覺造成日後的
悔恨。」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的感情還故意躲著他！
「你不要冠冕堂皇的說得好像是為了我好，是不是錯覺我自己難道不
清楚嗎？嫌我麻煩礙眼就直截了當地說，何必刻意躲開？反正該走的
原本就是我！」關珞清秀的俊顏像是沒有表情的洋娃娃般冷然。他早
該知道沒有人會愛他，他早該知道的……眼眶感到一陣濕熱，奪眶而
出的淚珠無聲的滑落。
「關珞！」
他知道淡漠的他、堅強的他、生氣的他，以及總是一臉嘲笑不屑的他
，但是現在脆弱的他卻令他手足無措。翟雋風走至床邊將他擁入自己
的懷中。
他才不需要他施捨的同情，於是關珞在他懷中奮力的掙紮起來。
「你先靜靜的聽我把話說完。」翟雋風雙臂更為收緊，將關珞桎梏在
自己的胸前不讓他掙脫。
「你現在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個社會的殘酷與現實，我不想讓你後悔
莫及才警告你的，否則我又何必刻意跟你保持距離？你真不明白我的
用心良苦。」懷裡的人已不再掙扎，翟雋風抬起關珞的臉欲替他擦拭
淚痕。
關珞微窘的揮開伸來的手，自己胡亂的抹了抹臉。
「用不著你如此費心，我的人生我自己會決定，還輪不到你來告訴我
該怎麼做！」關珞不悅的別過臉，什麼用心良苦，他才不需要他這麼
雞婆！
唇邊斜揚一抹不懷好意的輕笑，翟雋風扣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
面對他，「哦，那你也知道同性之間要怎麼做羅？」他可知道他這陣
子是如何壓抑自己的感情嗎？竟然一點都不領情！到時，他若真的變
成同性戀可別怪他沒警告他。
「你說什麼？我又不是在說……」所有言語消失在疊合的雙唇中，關
珞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瞪大晶亮的黑瞳，腦袋轟然的停止運作……「閉
上眼睛！」翟雋風揚眸一瞥，低嘎的笑了聲命令道。
關珞順從的輕閉雙眸。火熱的舌輕佻、勾纏地探索口中的每一寸，在
引發他身體陣陣的輕顫；他從來不知道接吻是如此令人陶然，當翟雋
風纏住他的舌吸吮時，他更不經意地輕洩低吟，引發一波波強烈索求
的唇舌交纏。
當關珞的意識幾近渙散時，翟雋風才滿意的離開略微紅腫的雙唇。
「要再繼續嗎？」
嘎啞的低沉聲伴著熱息在耳際輕語，舌尖調戲似的描繪著耳廓，令關
珞敏感的身體一顛，伸手推開他。
「我要睡覺了！」他不知該如何應付突來的轉變，索性躺下，拉上被
子翻身背對著他，臉上淨是掩不住的窘色。
「小鬼就是這麼狡猾，一旦不利於自己就想裝蒜，一點也不老實。」
翟雋風無奈的瞟了眼背對著他的關珞，微揚的唇角充滿柔情。原來他
也會害羞啊！
「不是告訴你別再叫我小鬼的嗎？」關珞不甘示弱的側過頭回瞪他一
眼，跟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簡直是天地之別！
「不叫小鬼要叫什麼呢？小珞、珞，你喜歡哪一個？」眼中淨是促狎
之意，翟雋風故意在他耳邊低前詢問，果然又令關珞全身一僵，他嘴
邊的笑意更狡黠了。
「都不喜歡！」關珞猝然轉過身對他吼了聲。光聽到他親脆的叫著自
己的名字，心便彷彿呼應他似的悸動著，令他不知所措。
「那就叫你珞，你說好不好？」翟雋風當然知道他只是不好意思，於
是就不再為難他。
關珞哼一聲又撇過臉，不管好或不好，反正到頭來，他一樣會這麼叫
他。
「不回答就代表你默認了，現在……我們該上床睡覺囉！珞。」
語畢，翟雋風將他從床上橫抱起來，引起關珞一陣慌亂的掙扎。
「你……你幹嘛？」罕見的驚慌之色躍上一向擺酷的冷臉。他說我們
！不會是要自己跟他同睡吧？這……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
…關於這方面的事，他也只是略有耳聞，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做。
瞧他彷彿將要被自己活吞似的慌張模樣，翟雋風忍不住啞然失笑，不
免招來關珞一瞪，這才稍微克制放肆的笑意。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而已，在還你同意之前，我會盡
量當個聖人，你放心吧！」翟雋風不讓他有開口說不的機會，抱著他
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關珞一時之間竟無言反駁，晶燦耀眼的星眸只能狼狽的瞅著他看。他
又不是抱枕，幹嘛讓他抱著睡！
他不情願的冷哼一聲，卻還是讓他抱進了他的房間。不一會兒，他整
個人已經被摟入他的懷中，陣陣熟悉的鼓動聲規律又沉穩的在耳邊敲
擊，令他感到心安。漸漸的，他隨著如潮水起伏般的波動沉然睡去。
翟雋風見他已沉沉入睡，輕吻一下枕在胸前的頭頂，雙臂輕擁著他。
這簡直是自我折磨！他還是頭一遭美食當前，卻只能乾瞪眼的做個「
正人君子」。
他似是忍耐的輕歎一聲，此時，夜色已濃！
※ ※ ※
「爸爸！你看看我的成績單。」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紅髮男孩拿出傲
人的成績單，遞給書房中一位嚴峻的男人。
學校今天公佈全校各年級學年成績前三名，關用是以滿分成為一年級
的第一名，還由市長親自頒獎給他，他興奮得想趕快拿成績單回家給
爸爸媽媽看，讓他們高興一下。
「嗯，你想要什麼禮物？」男人面無表情的淡然一問。
「我沒有想要什麼禮物，我……」
電話鈴聲驀地打斷關珞的解釋。
男人一接起電話便無暇顧及他，專心地開始講起電話，根本連關珞已
悄悄的離開也未曾注意。
可愛天真的稚臉上淨是失望，他只是希望爸爸像校長一樣摸摸他的頭
稱讚他，原本興奮的心情霎時跌落谷底。
他拿著成績單正要回自己的房間，這時，剛回到家的媽媽正走上二樓
，關珞趕緊奔跑過去。
「媽媽，你看，這是我的成績單，我是全校第一名喔！」關珞一臉期
待的望著地美麗又能幹的母親，「很好。對了，你爸爸呢？」她應付
了事的一笑沒有太多的驚喜。
「在書房。」關珞頭低低的應了聲，淚水在黑白分明的眼眶中打轉，
他拿著成績單跑過自己的房間，用力的關上門。
他站在房中嗚咽了起來，為什麼只有他……只有他沒有任何人為他高
興？成串的淚水滑過稚嫩的童顏，手背不停的擦拭著紅通通的眼，小
小的身影蹲在房中抽泣哽咽著……
※ ※ ※
關珞猛然驚醒，臉頰掛著兩行清淚，他怎麼會夢見小時候的事？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剛入睡不久的翟雋風被
懷裡的身體驚動了下，立即清醒關心的詢問。
關塔無言的輕點著頭，一定是因為他今天在他面前流淚的關係，才會
又讓他夢見遺忘許久的事；那是他最後一次哭泣，之後不管遇到令他
多難過的事，他也會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流出來，直到今天，淚水才又
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做了什麼惡夢？」
翟雋風抬起他的下額，吻了下噙著淚珠的眼角，又在他的額頭、眼瞼
、臉頰落下羽毛般的輕吻，令關珞更加依偎著這副溫暖的身軀。
「只是小時候的惡夢。」關珞不想多說的搖了搖頭，他甚至不願再想
起那個祈憐父母疼愛的無知小孩。
翟雋風喔了一聲，親了親他的額角，不打算深入追問。他大概猜得到
他一定是夢見了令他難過的往事，自他知道關珞生長在什麼樣的家庭
後，他便能想像得出他是如何度過他的童年。
「以後你不會再做惡夢了。」像是要給他安慰似的，翟雋風緊擁著他
。
「為什麼？」關珞的眸中有著疑惑和不解。
「因為有我在你身邊。」
翟雋風在他耳際輕聲呢哺，令關珞無法抑止臉上的紅潮。
「就是因為你，我才會做惡夢。『他彆扭的翻過身背對著寬闊的胸膛
。這種令人臉紅的話也講得這麼順口，他不曉得對多少人說過這樣的
話。關珞吃味的哼道。
翟雋風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從身後輕擁著地，下顎抵著他的頭頂。
關珞略微掙扎了下，最後還是安靜的讓他擁著。
此刻無聲勝有聲，夜正悄悄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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